小思想 I
「喪」總是來得猝不及防。
[1]
今天依然在循環《第一張創作專輯》，陳信宏的聲音像是帶著墨跡滾出打印機的A4紙立刻被揉皺的那一瞬間，有清脆的質感與墨水的香味。
——我突然想到遙遠的二十年前悶熱閣樓里發生的一切，被那些我從不會經歷過卻如同一直在場的故事連同情感，準確而隱秘地直擊心臟。與歌曲一直隔膜的兩段分落天涯的歲月，將彼此的玻璃罩子撞碎并滾入了同一條河流中。
原來世界是冷的，回憶是金色的，而腳下沒有路。
[2]
剛才讀到某條微博截取了Paul Simon的退休公告，以及博主對於新歌的一點想法，她將這首歡快的歌曲稱為「離別的序曲」，我於是開始思考如果真的到了那天，整個事件該是如何運作。
會有所謂「告別演唱會」嗎？會有那一首「最終章的歌曲」嗎？票被炒到一個天文數字的價格，所有的人沒有入場就開始流眼淚。我會在這些人當中嗎？如果在，我會哭嗎？如果不在，我又會在哪裡？
有時候在演唱會中也會失神，想知道他們眼中的我們是什麼樣子，他們心中的我們又是什麼樣子。有時候走路也會突然想問，他們會談論最後一場演出的期待嗎？他們有沒有在很多年前的晚上聊起未來和死亡的關係？
……而這些問題，通通都不會有答案。
[3]
我曾躺在墾丁的沙灘上等待流星，耳朵里放著《如果我們不曾相遇》，跟海浪聲重逢。那是一個美妙的夜晚，我等來了流星，也等來了一些新的奇跡。設想著如果我們真的不曾相遇，這每一分小小的改變所引發的蝴蝶效應，也該是足夠改變些什麼的力量。
但慶幸的是我們最終相遇了，但難過的是我們終將離別。
「離別」是「相遇」的代價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相遇，并等待離別。也許那一天也不壞，至少我們都曾見過了最美的一幕。
所以請大步地走吧，無所謂告別，去找你真正的自由，就像你教我的那樣。我承受了「相遇」，也將努力笑納「離別」。
至少老的時候回憶起過去，我也曾為了什麼不顧一切。
難得的事，我們心照不宣。
.